《臻品荟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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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4年首刊
荟萃万千艺术精品,讲述指尖上的行当

绍兴黄酒:冬日味道春初品

中国绍兴黄酒,天下一绝。绍兴黄酒是什么味道?有人说它“首先有甘味,甘代表醇厚,辛代表刚劲,还有鲜味,鲜就是清爽”,也有人说它“温、柔、雅,回味起来温暖、温和,或许还有些温情”。有人曾说:“黄酒是与时间慢跑的艺术,在微醺之外,在时光的间隙中,缓慢成长,从豆蔻年华到风华绝代,需要一点一滴的美好,方能积累而成一杯美酒。

一层摞一层的陶坛,是绍兴随处可见的美景。其中,有些陶坛已被使用了几十年,本身便散发着幽幽的酒香。据说,酿黄酒的陶坛以本地制造的青色者为佳,更能透氧、受氧,为黄酒的陈化助上一臂之力

等一汪好水

黄酒与时间慢跑的艺术,究其源头,或许要从酿酒的那一汪碧水说起。那一汪水,名曰鉴湖。鉴湖吸引了绍兴最知名的黄酒厂集中于此。因为谁都知道,没有鉴湖水,就酿不成好黄酒。这在一张1928年的坊单上也能得到验证,坊单上的文字大意如此:“用鉴湖水来酿酒,世称独步,无可取代。进来酒税加重,尤其是绍兴,比别处要高五倍,于是有的酿酒商为了躲避重税,将酿酒作坊迁址苏州。搬迁后的酒坊,酿造出来的酒,虽然看起来与在绍兴鉴湖边酿造的无异,但喝过后常令人觉得口渴,这正是水不相宜所致。”

阳光洒在陶缸里拌好麦曲的米饭上,煞是好看,再过不久,缸内便会发生奇妙的变化(右图)。待到那时,开耙师傅(左图),会用手中的耙和他敏感的手,去感知发酵的老嫩,这一环非常关键,至今仍必须依靠人工经验

鉴湖之水,为何会如此神奇?原来,其附近的会稽山上金属矿物质产多,经科学探测,证实有大型的钼矿和锶矿,因此由山上泉水汇集而成的湖水,其微量元素含量也高,对酿酒的酵母菌声场发育很有利。

与其他强调当地水源的传统手工艺不同,即便是鉴湖边的酒坊,也要耐着性子,熬过春、夏、秋,至冬季时,方能取水酿酒。因为冬季水流缓慢,鉴湖水下的泥炭层能将湖水中的杂质吸附住,湖水不清不浊,正好酿酒。据说:水过浊,则酿成的酒,清气全无;若过清,酿出的酒又质地薄、味道酸。

候一个季节

绍兴黄酒又称绍兴老酒,作为世界三大古酒之一,是汉族酿酒史上历史最悠久的酒种
正如要等到那冬季的旺水一样,整个绍兴的酿酒作坊,都要蛰伏三季,方能等来一年之中酿酒的最佳季节——冬。为何一定要候到冬季?中国人历来讲究阴阳平衡,这个规律在自然界中客观存在:诸如夏天,至阳的季节,大自然给了我们许多凉爽的物产:西瓜、丝瓜等;而到了至阴的冬季,却产出了许多温热的东西,比如东北的人参。在许多的传统技艺中亦是如此,因此,性本温和的黄酒,也是慢慢等到最冷的冬季,此时酿造出来的酒,才是佳酿。

等到最冷的冬季酿造出来的黄酒,才是佳酿

冬季酿黄酒,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,即等待低温下的慢发酵。拌好酒曲的米饭,在大缸里酝酿,此时微生物开始让米饭产生了奇妙的变化,这也是析出美酒的关键。在低温条件下,微生物并不活跃,但其发酵却近乎完美。一旦温度过高,酵母会自溶,便会释放出不利于酿酒的成分。

酿一坛光阴

许多人愿意用女儿红的故事理解绍兴黄酒。关于女儿红的故事流传甚广,传说生女儿那一年在地下埋好黄酒,然后等到女儿出嫁再从地下挖出来品饮,经过十几年的陈酿,已经成为无上佳品。事实上,绍兴黄酒肯定不是藏在地下,而是放在阴凉通风处,“地下”也指的是地下酒窖。而且也只有上乘的黄酒才有可能陈酿许多年,不好的酒,无论如何也成不了佳酿。这跟精品的红木家具才有收藏价值,不好的家具,无论过多少年,也不会成为艺术品一样。

陈放黄酒应使用陶土的酒坛,以当地青色陶坛为最佳

此外,陈放黄酒,不能是普通的器皿,而应使用陶土的酒坛,以当地青色陶坛为最佳。曾有实验,取相同的酒置于不锈钢容器和陶坛当中,数日后再来品饮,前者较后者相差很远。这是因为陶瓷的架构比钢铁更疏松,透氧性、受氧性比较好,且陶瓷表面的釉质对酒的陈化有催化作用。

在光阴的流逝中,黄酒的酒精度在慢慢下降,而醇香在一点点增加,这种反应只能在自然状态下进行,而非高温高压所能达到。岁月弥久,渗入了光阴的黄酒,颜色会逐渐呈现迷人的淡黄色,也越来越浓香,日臻完美,最后成为极品。

抿一口慢味

喝酒,要“细嚼慢咽”,于嘴于心,都应当是一个享受的过程,享受它的味道,享受这味道的由来

现在也有机械制造的黄酒了,也达到了国家标准,可是,那里面,没有什么特别好的酒。最好的酒还是手工天然的产物,因为,品酒不仅要品尝酒的表面味道,还要喝出酒后面的味道。那隐藏在酒后面的味道是什么呢?就是酿酒的过程、酒的文化。这么好的酒,经过漫长的酿造,又经过漫长的储存,如果像时下流行的喝酒方式,大口大口灌下去,在嘴里不过、不停,直接就到胃里,岂不是牛饮。喝酒,要“细嚼慢咽”,于嘴于心,都应当是一个享受的过程,享受它的味道,享受这味道的由来……

红木家具不也如此吗?区氏臻品的工匠开料、雕花、打磨、上漆,漫长的手工,锻造精品。只有慢一点,再慢一点,如同品尝美酒一般,品味其中手艺与文化,才能领略中国慢制造那份工艺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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